在你第叁次梦到被藤蔓缠绕之后,你去看了心理医生。
医生询问你是否知道那种藤蔓是什么植物,又或是现实里见过类似的东西。
你记不起来任何有关的东西。
几次的沟通之后,医生了解到你小时候搬过一次家,但对于搬家之前的记忆却十分模糊,医生说这段记忆对你来说可能十分关键,让你回家问问父母具体细节。
父母似乎并不想告诉你搬家之前的事,只含糊地告诉你,是因为当时发生了一件威胁到你生命的事,所以你们才搬了家。
你继续追问到底是什么事,母亲却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那时的事,因为年幼,你不够机敏,直接告诉了母亲你的梦境(此前只说做了噩梦)以及心理医生的推断。
于是母亲说,那件威胁你生命的事就是当时的家在乡下,后山经常会有青色的蛇跑进院子里,他们担心你被咬伤,所以才带着你搬了家。
你将这些事告诉了心理医生,心理医生和你分析了梦境的成因或许正是因为那些蛇。
你对此感到崩溃。
你告诉她,在你梦里的藤蔓不是冰冷的蛇,也不是冰冷的“植物”。
“它只是一条藤蔓,它很温暖,也很温柔。”
“如果它真的很温柔,为什么会让你感到窒息呢?”
“我不知道,我们一开始玩的很开心,但是后来……后来它生气了。”
“它为什么会生气?”
你开始头疼,用力思考无果,头越来越痛,就好像那条蛇钻进了你的脑子,正要愤怒地咬你。
医生观察着你,在你快要承受不住时,她适时转移话题:
“好了倾山,放松,深呼吸,想不起来也没关系。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觉得它在生气吗?你的感受如何?”
“我,我觉得很……”
“愧疚。”你重新点燃一支烟,坐在窗台上看暴雨落下,房间的隔音很好,那样大的雨珠,那样暴烈的雨,却没有一丝真情实感,仿佛是落在了另一个时空。
“在我成年之后,那个梦境不再频繁,但每一次梦到症状都会加重,最后甚至还因为间歇性窒息进了医院。”
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一个陌生男人说这些,你低头看他,他刚舔完你的穴,正抵着你的膝盖换气。他脸颊和嘴唇都泛着充满情欲的绯红,神色却平静到像是一堆烧尽的冷灰。
“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对一条想要缠死我的藤蔓感到愧疚?”
“……”
你看到男人拉了一下嘴角。那是一个嘲讽又苍白的笑容。
“或许你做了什么对不起……”
轰隆隆,一阵短促的雷声盖过他本就不大的声音,你不得不凑近了他。
“你说什么?”
袅袅白烟在你们之间升腾,像是暴雨之前垂落天幕的雾气笼罩着你们,你看到他墨绿色的眼睛溢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情绪。
“我怎么知道,我又不是心理医生。”
他对你的态度依旧很冷淡,但你却不再对此感到愤怒,你早就过了认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的年纪,先前因为订婚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。
你看了一眼时间,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。